陈琳 资料图片

    “由年龄决定的代沟，在歌坛显得格外明显，几乎3年一代。”在歌手陈琳坠楼的后续报道中，终于出现了乐评人金兆钧的专业评论。“八卦能量”持续释放了3天，陈琳名字前缀的“歌手”渐渐开始有人关注。她纵身一跃激起的层层涟漪，终于波动到了几乎已经归于平静的“歌坛黄金一代”，引发的多是“挥别背影”、“时光不再”的唏嘘。

    网络vs磁带，传统滑向边缘

    “你的出现是美丽错误。”16年前陈琳的成名作《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》中的这句歌词，似乎是对网络环境下唱片业现状的预言。互联网的出现，终结了传统原创音乐的好日子。

    中国原创音乐最繁荣的1990年代，互联网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是书本里的概念。1993年，“北漂”陈琳灌制专辑《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》时，电子邮件还只是国内数百位黑客精英和少数专业人员的专利。那是卡式录音带和原创歌手的黄金时间。与陈琳几乎同时出现的还有何勇、窦唯、张楚、林依轮、高林生、郑钧、老狼、谢东等新生代，唱片业则将他们称为“歌坛黄金一代”。他们的音乐牵动了无数人的情绪。太合麦田唱片董事总经理宋柯说，当年像崔健这样的大牌歌手，一张专辑卖出上百万盒磁带很正常。哪怕那时也有盗版，但是磁带的体积感和流行音乐在一起，就是咖啡和伴侣的关系。迈克尔·杰克逊在名曲《黑或白》的开头，甚至加入了一段打开磁带盒噼里啪啦的音效，那几乎成了心跳加速的发令枪。

    如今，百代、环球、索尼、滚石、太合麦田这些唱片公司名字里的“唱片”，已经只是彰显行业传统的标榜。互联网颠覆了从唱片到磁带再到CD的物理载体。“专辑”对于大多数“80后”和“90后”来说只是字典里的老词。更多的人习惯记住歌名，然后上网搜索免费下载，放进自己的MP3、ipod里，免费而且不占地方，随时随地想听就听。

    让新生代的辉煌无法复制的，还有后来出现的网络口水歌。2001年，雪村通过网络推出了《东北人都是活雷锋》。随后，《老鼠爱大米》、《丁香花》、《两只蝴蝶》等歌曲通过网络相继走红。网络口水歌将十五六年前新生代的沧桑和温暖一并拒之门外，换以网络惯有的浮光掠影的个性。2001年后，随着磁带甚至CD的逐渐消失，新生代也不见了踪影。再后来，唱片公司纷纷缩水甚至倒闭，唱片业全年利润不及手机彩铃的一个零头，传统歌手坚持发片的越来越少，除少数拥有演唱会票房的几位大牌之外，众多身影依稀模糊……

    产品vs歌手，音乐只是副产品

    在陈琳推出《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》的10年后，“超级女声”举办了第一届选秀比赛。15岁的张含韵一炮而红，成为日后无数广告商追捧的对象。有意思的是，张含韵比赛时唱的《雪人》、《Cappuccino》，都是唱了将近10年的老经典。缺乏原创歌曲，始终是“超级女声”遭人诟病的原因之一。随后的“我型我秀”、“好男儿”、“快乐男声”等选秀节目层出不穷。偶像被批量制造出来，将歌手推向死亡。

    “偶像制造”的赛制中少不了考量选手的唱功，但是音乐对于选秀而言，充其量只是副产品。陈琳成名专辑《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》的策划监制王晓京说，如今的“超女”“快男”们是真正的一夜成名，几个月时间从默默无闻变成了“粉丝”簇拥，而他们往往连最基本的演艺经验都没有。

    由电视制作机构直接参与举办的选秀，虽然也产生了不少歌手，但是他们更像电视台包装出来自产自销的“产品”。每次有大型活动，这些选秀歌手的第一选择大多是“娘家舞台”。他们拥有的尖叫，绝对不比偶尔亮相的老新生代少。歌唱对于选秀偶像而言只是跳板，虽然他们挤压了歌手的生存空间，但是他们的野心远不只是音乐。

    还能找到如今的新生代吗？或许是兼职演戏的周杰伦，或许是广告不断、创作也不断的王力宏。2008年，“魔岩三杰”何勇、窦唯、张楚重聚上海，距离他们的1994香港红磡演唱会过去了整整14年。能容纳上万人的上海大舞台座无虚席，集体见证曾经的新生代，瞬间成为今天的怀旧。张楚唱着《孤独的人是可耻的》，依旧没能找到合适结婚的“姐姐”。窦唯和何勇，一个烧了记者的车，一个在家里玩火烧了邻居。除了音乐，一切都变了。不过，就算音乐没变，曾经的感觉还在么？演唱会现场外，听众的家用车上几乎每车一贴的“BABYIN CAR”，意味着明天不再有人能记得所谓黄金一代“今天写的日记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