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名作家王安忆编剧,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艺术总监吕凉导演,周野芒、钱芳、魏春光和王豪主演,这样的阵容使《发廊童话》引人瞩目。即便在“全民奥运”期间那几个雷雨交加的晚上,上海话剧艺术中心D6空间里仍场场满座。
粉红色海报上,“童话”二字很显眼,但如果你因此就陷入了对水晶鞋和王子的幻想,那么编剧王安忆会在不知不觉中将你拯救回现实。
《发廊童话》改编自英国作家哈代的小说《挤奶女的罗曼史》,是王安忆继《长恨歌》和《金锁记》之后第3次执笔话剧剧本。《挤奶女的罗曼史》原来讲述的是一个浪漫的田园爱情故事,但在中国几乎没有挤奶女工,小发廊里的洗头妹倒是很多,于是王安忆将故事移到了马路边的发廊里。王安忆认为她自己创作原创剧本暂时不太可能:“作家创作戏剧,是很有挑战性的。我做原创话剧有先天的缺陷,因为我无法组织激烈的矛盾冲突。我比较温和,我的小说也都比较含蓄,大多没有太激烈的矛盾冲突,这是我的弱处。所以我创作戏剧,需要从别人那里借过来核心冲突。”
剧中主角是洗头妹妙妙和相信缘分的有钱商人。妙妙碰巧成了有钱人的救命恩人,于是有钱人希望能送一份礼物给妙妙来报答她。妙妙想要的礼物,是让有钱人带她去参加一次上流社会的化装舞会。这次开眼界的舞会让妙妙有了新的梦想,她与青梅竹马的庄稼人男友吉姆分手,真心企盼王子的到来。
洗头妹的角色设定非常贴近生活,也表现了王安忆对社会弱势群体的关怀。剧中的人物包括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富商、对生活充满追求和向往的洗头妹、满脑子“庄稼人哲理”的搬运工、有过辛酸打工经历的“模特”等,编剧根据他们各自身份和性格的不同,在对白的设计上很有层次感。有钱人“真正的大款只点青菜豆腐”的观点,令3名打工者新鲜不已;妙妙和吉姆的可爱、朴实,又令有钱人感动和敬佩;吉姆的“庄稼人哲理”过耳难忘:“起个大早,赶个晚集”、“我是庄稼人,我只知道春天种什么,秋天就长什么,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,种葫芦得瓢”到了后半部分,一开始都嘲笑吉姆的妙妙、玛丽和有钱人也纷纷学起他的“庄稼人哲理”,舞台上一直在重复这几句“庄稼人名言”。
作为一个洗头妹,妙妙的行为、想法以及一些语言似乎深奥了点,与其年龄和身份不符,有较明显的文学创作痕迹。池莉就曾在文广集团的选题论证会上质疑“文人写发廊,脱离生活实际”,王安忆回应该批评时也坦承自己是“书斋里的作家”,创作发廊女形象主要还是靠想象力。
不过瑕不掩瑜,正像导演吕凉在公演前向媒体说的那样,“虽然不太真实,但是的确让人感受到了温暖。”这出剧中的对白是它的亮点。男二号魏春光朴实纯真的演出也可圈可点,将庄稼人傻得可爱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剧中使用的道具银行卡、手机、梳子的尺寸都是超大号的,和抽象风格的发廊内景相映成趣。但屡次用发廊的保险丝断了来过渡次要情节,实在有些粗糙。灯光第一次闪烁着逐渐熄灭时,现场很多观众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,而这个桥段被连用了3次。